第七十章 各怀鬼胎 (1 / 2)
        明嘉靖三十年月二十日，亦即曰本天二十年，一支庞大的船队抵达州萨摩的一处港湾，大明海商汪直带着诸多随从来到鹿儿岛城，拜访萨摩大名岛津贵久。

        明军总参谋部否决了大明朝鲜宣慰钦使俞大猷上呈的从倭国本州岛的长门登陆，从陆路进攻倭国的作战方略，确定了从海路进军，兵出伊势湾，直取京都的总体作战方略。由汪直以船队往来倭国与大明途需要驻泊避风为由，向萨摩藩租借一块土地，修筑堡垒，留人驻守，暗囤积军需粮秣，随时策应王师夺取州岛，以此作为明军的前进基地和运送兵员军需的转站，就成为伐倭方略之关键的一环。

        岛津氏是有着数年历史的显赫大名之家，自源赖朝以来三余年间，便一直独霸州，拥有萨摩、肥前、肥后、日向、大隅五国及周边诸岛，家猛将如云，实力十分强大。由于州孤悬海外，与本州隔绝；尤其是岛津氏的根基所地萨摩半岛地形险要，与州其他各藩只有狭长地域相连，岛津氏的本城鹿儿岛城又横亘其间，一旦有事，只需封锁道路，外人便无法从陆路进来；而岛津氏长期割据州，建立起了一支庞大的水军，其他战国大名也没有实力与其海上争锋。因此，无论京都城头如何变幻大王旗，岛津氏始终牢牢控制着州诸国，尤其是萨摩半岛，从不允许外人进来。不过，汪直长期从事日之间的贸易，早归顺朝廷之前，便与岛津贵久有生意上的往来，加之他如今还拥有幕府将军足利义辉的御家人、幕府管领细川信元的家臣的显赫身份，岛津贵久自己的本城鹿儿岛城盛情款待了他。席间，岛津贵久兴致勃勃地问起东海道大名今川义元上洛之事以及各种海外奇闻，汪直知无不言，宾主双方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汪直开口了：“岛津大人，下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岛津贵久笑道：“呵呵，五峰先生和我们萨摩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就请直说无妨。”

        汪直说道：“下虽说得到义辉将军和细川大人的垂怜，赏了武士身份，但终究还是一个商人，常年行走于贵我两国之间，风涛海浪之讨生活。商言商，下想与大人做笔生意……”

        长年肆虐大明海疆的倭寇，大多出于州诸国，为求庇护，不少人暗投靠了萨摩岛津氏。甚至，岛津贵久垂涎于获利不菲的日贸易，密派家武士假扮倭寇，驾着战船，海上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替他聚敛了大量财富。不过，随着明军剿倭，这条财路就被断绝了。岛津贵久正为此愁，听说汪直要和他做生意，立刻兴致盎然地问道：“什么生意？”

        汪直说，大明当年缫的丝五月份就已上市，后一茬秋蚕缫的生丝晚也十月初便上市了。可是，每年至八月是曰本台风季节，舟行海上，多有不测。是故他的船队这段时间只能泊于??郏?楹馁级嗍比眨??税嗽略倨艉剑?爸粱氐酱竺鳎?咽鞘?掠邪搿郧暗挂裁皇裁创蟛涣说模?魏稳缃翊竺鞣铣诤＝?4笮撕校?疃辔餮蠛谭溆刀?粒?拦荷?考案现?隼吹乃砍瘢?吠?《取2ㄋ鼓酥廖餮笾罟??人??路菰偃ナ展褐?保?堑?吭雌嫒保?考垡脖惶y煤芨撸?顾?墒芰撕艽蟮乃鹗虼耍??朐谌?Π氲鹤饨枰豢橥恋兀?僮魃陶弧绱艘焕矗??拇?用吭挛逶路菁纯纱??燮艉剑??路莶从谌?Γ?毁拱嗽路缍a?15淌煌?竺鳎?莱鲆桓鲈碌氖奔洌?鼓芨仙狭角锊稀??

        岛津贵久知道，生丝是日两国之间大宗的贸易，汪直这么做也情理之。不过，他却摆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五峰先生，你是义辉将军的御家人，又是细川管领大人的家臣，冲将军殿下和细川大人的面子，按说我该答应你的。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们萨摩从不允许外人进来，这是我们岛津氏的家门。先生要租借一块土地，实让我很为难啊……”

        汪直微微一笑：“大人系出名门，又是贵国大名鼎鼎的武将，当然耻于谈尚言利。不过，下却是个商人，设若大人能答应下的请求，下自然会对萨摩有所贡献。日后下从大明所贩生丝，一成拿来孝敬大人。如此可好？”

        岛津贵久沉吟了起来。

        汪直知道，州地瘠人贫，岛津氏那些没本钱的买卖如今也都不能做了，自己每年上万两银子的贸易收入，一成就有十万两之多，这个条件对岛津贵久来说不会没有吸引力，也就不再作声，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呷饮了起来，静静地等待岛津贵久的答复。

        过了一会儿，岛津贵久突然开口问道：“五峰船主，你常年京都走动，交游甚广，想必跟朝不少公卿大臣都很孰？”

        汪直不明白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照实说道：“贵国战乱频仍，公卿之家大多式微衰败，不少人都流落他乡，寄食于人；纵然还能留京都，也都难以支撑门面，甚少与下有生意上的往来，谈不上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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